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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污泥處理與資源利用國際高峰論壇 暨國際標準化組織(ISO)污泥處理和利用標準工作組會議 來源:《中國給水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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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污陽謀——財新·封面報道 結果發現騰格里式污染絕非個案,已成了中國西部一種新的環境污染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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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歐仁環境科技有限公司

2019年污泥處理與資源利用國際高峰論壇 暨國際標準化組織(ISO)污泥處理和利用標準工作組會議 來源:《中國給水排水》
 

排污陽謀——財新·封面報道

2014-11-17 財新網
 

記者:孔令鈺

實習記者:陳夢凡

騰格里沙漠排污事件總算有個結論了。

 

今年10月初,國家主席習近平等中央領導就內蒙古自治區騰格里沙漠排污事件作出專門批示。內蒙古、寧夏兩地開始緊急處理沙漠污染。存在排污問題的數個晾曬池隨后被當地政府緊急關閉、填平;涉事的多家工業園區工廠被勒令關停;涉事的環保部門負責人被撤職查辦。

 

在此之前的四年中,多家NGO、多位環保人士以及央視、《新京報》等媒體,多次暗訪并曝光騰格里沙漠排污問題。但每次當地政府均稱,涉事的污水池實際上是當地環保部門批準的晾曬池或蒸發塘,本身是一種污水處理設施。

 

領導批示,終于為爭議長達四年之久的騰格里事件得出一個結論——位于騰格里沙漠深處、由當地政府為工業園區興建的所謂晾曬池,確實存在嚴重的環境污染。

 

騰格里沙漠排污事件終于有了公眾期待的階段性結果,問題卻也來了:在內蒙古、寧夏、陜西等省份的黃河流域區域,被政府允許的以晾曬池、蒸發塘等名義建成的污水處置設施——人工池塘,數量眾多,是否也存在騰格里式的污染?

 

晾曬池又名蒸發塘,原本是干旱地區污水處理工藝中的一個環節,用于處理高濃度鹽水。從工藝設計角度,排入晾曬池的水應是經過多個污水處理環節之后含有雜鹽的水,其COD(化學需氧量)等污染物含量很低。這種水外觀應清澈如湛藍的海水,嗅覺上沒有異味,否則這種工藝就變了味,成了排污池。

 

財新記者歷時兩月,在上述三省份尋訪到十余處共計30多個晾曬池,結果發現騰格里式污染絕非個案,已成了中國西部一種新的環境污染方式。其中10多個晾曬池池水黑臭,顯然已淪為排污池。其他看似不錯的排污池,經NGO進行池水檢測后,參照《污水綜合排放標準》(二級),也存在多項污染物超標。

 

環保部環境工程評估中心2014年6月中旬在北京舉行“中國煤化工廢水處理技術應用與創新研討會”,其石化輕紡部主任周學雙在會上說,自己參與評估過多個號稱“零排放”的項目,到目前為止,事實證明,“零排放,煤化工企業在工程上還沒有真正做到的。”

 

石化輕紡部是環保部環境影響評價的技術支撐單位,負責國內重大石化、醫藥、輕工、紡織等項目的環境評價。該部門負責人周學雙的上述論斷,顯然具有權威性。他還斷言,中國西部黃河流域近年興建晾曬池的區域,“基本上都存在污染隱患,或者已經被污染。”

 

在上述三省份及新疆地區富煤工業園區,晾曬池數量眾多。據財新記者不完全統計,超過100個。

 

這些晾曬池,業內私下名之“污水庫”。修建晾曬池的,往往是煤化工等廢水量大、污染嚴重的企業。它們如何拿到發改委路條、通過環評驗收的?

 

周學雙認為,答案是為煤化工背書的“零排放”概念。在西部煤炭資源區,客觀上沒有排放污水的條件,只有以“零排放”作為前提來獲取各方面批準。

 

“零排放”理論始于上世紀70年代的發達國家,是指企業將廢水、廢氣等在處理階段吃干納凈,向自然界排污趨近于零。

 

近年煤化工項目在西部大量上馬,多數宣稱可實現“零排放”,其思路是將污水重重處理后剩下的濃鹽水以晾曬池形式“曬出”固體雜鹽,再將固體鹽分以環保方式處理,不存在任何向廠區排污的形式。

 

周學雙稱,“零排放”在實驗室中可以做到,但現實中做到極難,意味著企業要在污水處理環節花大價錢,以現有資金和技術水平,是天方夜譚。

 

也就是說,“零排放”,一個現階段的神話,成為企業獲得發改委路條、通過環評審批的通行證,但在實際生產中,終“現出原形”,淪為上百個排污池。而當污染被受害者、媒體指出時,又成為當地政府和企業的遮羞布。

 

財新記者調查發現,“晾曬池”這一不成熟且污染風險極高的工藝,不僅在黃河流域盛行一時,且其“改進版”仍然出現在各種新規劃中。

 

有學者認為,此現象如持續,晾曬池或成為西部又一輪環境污染的罪魁。

 

揭開蓋子的騰格里

 

三年來,騰格里沙漠排污事件一再發酵。它最終掀開了西部黃河流域工業園區利用晾曬池排污的蓋子。

 

每年春天席卷北方的沙塵暴,其源頭之一,就在騰格里沙漠。涉事的晾曬池人跡罕至,除了住在附近的農牧民,外人難以知曉。

 

騰格里工業園建設于2003年,以煤化工、鹽化工為主,在經濟上為當地作出巨大貢獻。騰格里工業園區管委會的一份材料顯示,“園區初步形成了硫化系列、萘系列和苯系列三個染料精細化工產業鏈,成為全盟打造‘雙百億工程’的重點開發區(園區)之一。2010年,園區完成生產總值11.59億元,財政收入5252萬元。”

 

涉事晾曬池外豎著一塊巨幅牌子,稱其為經自治區環保廳環評批復、阿盟(阿拉善盟)發改部門立項批準,分期建設的4座污水處理池,“通過自然晾曬和自然風干蒸發、固體物人工收集和碳化焚燒等措施,達到污水無害化處理”。

 

2014年9月12日,在《新京報》再次曝光騰格里沙漠排污之后,阿盟行政公署副盟長趙占軍確認了這四個池子的真實身份:媒體報道的“騰格里沙漠現巨型排污池”事件中的“排污池”,是經環保部門批準建設的高鹽水蒸發池。

 

這種工藝可以用“曬鹽”來類比。近十年內,煤化工企業在西部富煤地區大量落戶,都面臨著高濃鹽水無處可去的難題。簡單來講,由于當地氣候干旱,河流稀少,而煤化工需水量大,產生污水量也大,企業必須將污水循環回用,但污水中的鹽分無法降解,只會在循環進程中不斷濃縮,直至形成高鹽廢水。

 

晾曬池作為“曬鹽”設備由此而生。企業將污水重重處理、其他污染物盡悉去除后,剩下的濃鹽水,就排到晾曬池中,待水分蒸發,剩下的固態鹽分再鏟走處理。

 

但是,晾曬池處理的是高濃鹽水,絕不應該是污水。周學雙認為,從外觀判斷池中是高濃鹽水還是污水,有兩個指標可供辯識,“第一,聞味兒;第二,看顏色。高鹽水不含其他污染物,是不應該有顏色的,絕對不會是黑色的,不會有氣味,更不會臭氣熏天。”

 

顯然,騰格里沙漠中的四個晾曬池,雖然是按照晾曬高濃鹽水而設計,但在運行中“偷梁換柱”,將骯臟的污水排入坑中。

 

“那根本不叫晾曬池,也不叫高濃鹽水,那根本就是污水。”周學雙評價說,“晾曬池,蒸發的應該是水分,而不是污染物。而那些完全是靠沙漠來排污,污染土壤、地下水,還污染大氣。”

 

石油和化學工業規劃院高級工程師曲風臣研究煤化工廢水處理,他告訴財新記者,晾曬池的實質是“蒸發”,但若污水不經過預處理直接入池,表面會結一層油膜,把水和空氣隔絕開,水就沒法蒸發。“但現在很多地方池子都滿了,水蒸發不出去,出路只能是要么繼續擴建,要么往下滲,要么偷排。”

 

騰格里沙漠晾曬池水質黑臭,嚴重影響周遭居民生活。牧民舉報、媒體報道不斷。2013年,中華環保聯合會法律中心副主任馬勇一行調查騰格里工業園,在距園區約2公里的牧民飲用水井中取樣送檢,其中揮發酚類(以苯酚計)達到0.822毫克/升,超過國家飲用水標準410倍,還檢測出菌落總數、總大腸菌群以及硫化物超標。

 

2013年,央視曝光此事。2014年9月,《新京報》跟進報道。然而,當地官員以污水排進晾曬池為由,否認對沙漠造成污染。直到10月2日,習近平做出批示,謊言才難以為繼。在此之前,地方政府已經著手收拾殘局,將晾曬池廢水、底泥固化,宣稱進行“無害化處理”。一批牽涉此事的官員也因此遭到處罰。

 

騰格里污染事件曝光后,園區要求15家企業搬遷。9月29日新華網的報道稱,舊區地貌恢復工作全部完成,累計清理土方1.3萬立方米,恢復地貌1.5萬平方米.

 

其時,該園區仍有兩個巨大的“晾曬池”未被曝光。9月下旬財新記者在園區內目睹,天元、春明化工廠附近,兩個大坑正在被掩埋,每個坑上方都聚集著約四五輛推土機,將遠處運來的沙土覆蓋住污水,作業接近尾聲,仍可見粘稠、呈油狀的黑色污泥翻涌其間。

 

環保NGO重慶兩江志愿服務發展中心(下稱兩江中心)曾于2013年5月來此調研。兩江中心主任向春告訴財新記者,池中污水又黑又臭。2014年10月7日,向春一行再訪這兩個污水池,發現掩埋工作即將完成,附近的廠房也被拆掉了。

 

更多騰格里式排污池

 

以晾曬為名,行排污之實。這樣的情況并非騰格里工業園區一家。

 

在新疆、寧夏、內蒙古、陜西這些富煤省份,近年大力發展煤化工,排放污水量大。僅財新記者不完全統計,上述省份的晾曬池高達百個以上。

 

“大部分都是不合格的晾曬池。”周學雙認為,“它就是玩一個概念糊弄你。像騰格里沙漠的那些池子,事實上就是排污,只是企業、地方官員不愿意用‘排污’這個詞而已。”

 

財新記者在六處工業園,看到晾曬池近30個。按照業內專家提供的分析指標,包括池水顏色、氣味、池深、工程量、防滲措施等,確實無一合格。

 

2014年10月,兩江中心工作人員沿黃河中上游,調查寧夏、內蒙古境內工業園部分晾曬池,并取水樣送檢。檢測結果顯示,大部分池子不同程度地存在COD、氨氮、總氰化物、揮發酚等污染物超標。

 

——在騰格里沙漠邊上的中衛工業園,因沙漠中的晾曬池而被連帶曝光,中衛市環保局領導因之被停職檢查。但園區內好幾個晾曬池依舊惡臭橫溢。

 

在中衛工業園北部,華御化工廠以東、藍豐化工廠以南,有兩個大池子均用來存放污水。

 

藍豐化工廠于2011年5月發布公開信息事稱,該廠每年產生含鹽廢水91000噸,計劃在公司廠區東北部,“利用自然山水溝新建一座總容積20萬立方米、占地面積110畝的蒸發池,將高濃度含鹽廢水排入蒸發池處理。”

 

2014年9月23日,財新記者在兩個大污水池邊拍照時,被華御工廠的兩個保安圍堵,強行要求刪除照片。站在池邊,可聞到刺鼻臭味,水呈烏黑色。

 

藍豐化工的母公司是江蘇藍豐生物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后者于2010年上市,主要生產殺蟲劑、殺菌劑、除草劑及精細化工中間體。華御化工成立于2009年12月,生產精制苯、氯產品、氯化苯、硝基氯苯等產品。

 

根據藍豐2012年度報告,華御化工是藍豐第一大股東之控股子公司,兩者廠區相鄰,其產品將首先滿足寧夏藍豐的需求。

 

2014年10月,當向春與同事再次來藍豐化工廠附近取污水樣時,發現一件奇怪的事:2013年向春團隊來此調查時,此地有五個疑似污染的晾曬池,但一年后卻僅剩了兩個(即財新記者見到的兩個)。“(三個池子的)坑的形狀還在,但是上面被覆蓋了一層沙土,還沒完全填平。”向春告訴財新記者。  

 

10月上旬,兩江中心在兩個大池中取了污水樣本。水樣檢測結果顯示,氨氮達996,揮發酚達0.64,苯胺類為460,參照《污水綜合排放標準》中的二級處理水(二級標準的處理后污水事實上仍是污染水),分別超標18.9倍,0.3倍和229倍。其中超標229倍的苯胺類,是一種“致癌、致畸、致突變”物質,由于其長期殘留、生物蓄積、致癌等特點,被列入“中國環境污染物黑名單”,也是美國環保署水中優先控制的129種污染物之一。

 

——從中衛向北、穿過寧夏境內,可抵達寧、蒙交界的烏斯太鎮。烏斯太鎮屬內蒙古阿拉善盟,接壤烏海市,煤、鹽豐富,自治區級的阿拉善經濟開發區位于此地,曾被評為自治區十強工業區,企業以煤化工、鹽化工為主。2014年9月16日,財新記者在烏斯太工業園內發現兩處晾曬池。

 

其一,慶華煤化廠區內晾曬池。其面積相當兩個足球場,水呈藍黑色,表面像是浮著一層濃稠的油膜,站在池邊,可聞到惡臭氣味。

 

而在同一園區內的烏斯太熱電廠,廠房邊上有一處面積更大、近似于四個足球場面積的池子,有濃烈刺鼻氣味。池邊水面堆積著一圈圈灰白油膩泡沫。

 

2014年10月,兩江中心工作人員向春和同事取池水樣,送到上海SGS檢測中心。結果顯示,COD、氨氮、總氰化物、硫化物分別為1040、212、4.50與6.20(單位:毫克/升),參照《污水綜合排放標準》(二級),分別超標5.9倍、3.2倍、8倍與5.2倍。其中,超標8倍的氰化物是劇毒物質,水中氰化物含量折合成氰離子(CN-)濃度為0.04-0.1毫克/升時,就能使魚類致死。

 

由于此時距國家主席習近平批示騰格里沙漠污染事件才數天,當地企業十分敏感。向春告訴財新記者,他們從烏斯太熱電廠晾曬池取完水樣后,又尋找到另一處晾曬池地址,結果發現后者已被完全填埋。

 

晾曬池何以風行

 

官方顯然意識到晾曬池污染的普遍性。2014年5月,晾曬池眾多的內蒙古自治區政府辦公廳發文稱,區內存在晾曬池效果差等問題,“致使高鹽水在處理和排放過程中造成一系列的環境問題,如惡臭污染、水環境污染和環境風險等”。

 

晾曬池污染與與中國許多地方存在的偷排、超排等污染問題根本上并不相同:晾曬池中絕大多數是通過了當地環保部門環境評價、堂而皇之興建的。

 

這是個悖論。“晾曬池”之所以被設計出來、順利地通過環評,卻是源于一個極其美好的理念——“零排放”。

 

所謂“零排放”,上世紀70年代首先由美國等經濟發達國家提出,被稱為ZLD(Zero Liquid Discharge),指工業廢水在廠內循環利用,不向外排放任何廢水,無法回用的鹽類等物質則濃縮、結晶,以固體形式處理。

 

上世紀90年代,“零排放”概念在中國興起。這是因為經過幾十年工業快速、粗放發展,環境污染積重難返。環保總局在“九五”規劃中,對12項污染物提出總量控制。這意味著工業排污將從總量上進行約束。

 

隨后,“零排放”之風首先在污染大戶中刮起,火電、染料、造紙、化肥乃至養豬業紛紛宣稱可實現“零排放”,部分企業已經實現“零排放”。

 

此舉不僅被業內斥為神話,也隨著各地競相放衛星而不攻自破——自上世紀90年代至今,不斷冒出某家火電廠稱自己是全國“首家”“零排放”項目。

 

多位專家稱,就近年熱炒“零排放”概念的煤化工而言,企業將污水處理成相對干凈的高濃鹽水代價極高,往往選擇將污水直排入池。正如財新記者所看到的眾多晾曬池,水質發黑,惡臭襲人。

 

這與“零排放”環節的一個漏洞有關:晾曬池并無相應國家標準,在設計時,僅是參照行業相關標準自行把關。

 

財新記者獲悉,《濃鹽水的蒸發塘設計規范》已于2013年由能源部委托立項,初稿已編寫完成,但尚未公開征求意見及發布。

 

沒有規范,便致亂象。在晾曬池的選址、池深、進水水質等關鍵指標,缺乏技術指導。

 

首先是選址。什么樣的地理、氣候條件適合建晾曬池?周學雙分析,西部地區雖然號稱蒸發量大,但一年中有半年封凍期,“那這個時候就談不上什么蒸發量了,沒有太陽,這個水只進不出,怎么辦?就靠漫流,向地下漏。這是必然的結果。”

 

曲風臣告訴財新記者,由于晾曬池近十年才出現,對于其各項技術指標,仍在探索階段。比如用氣象部門和水利部門的數據分別計算某地干燥指數,結果可能相差很多。以新疆伊犁河谷地區為例,利用氣象部門的數據算出其干燥指數大于5,可以建晾曬池,但用水利部門算出來的結果則在1到2之間,“這相當于江蘇一帶的水平,并不適合建,只有布達科干燥指數大于2.5的區域才適合建設晾曬池。”

 

換言之,西北地區并非都適合建晾曬池,可供布局的區域其實很少。

 

其次是池深。曲風臣認為,晾曬池的深度最好不超過1米,且濃度越高、深度越淺,否則可能導致厭氧現象發生,在厭氧反應條件下,如果含有機污染物,會產生沼氣、硫化物等惡臭氣體。

 

但財新記者實地踏訪、查閱資料所見蒸發池,池深多在五六米以上。這種以容積取勝的池子,容納污水是主要設計目的,晾曬效果差。

 

還有進水水質。由于缺少規范來限制各項污染物指標,加上企業節省處理污水成本,往往直排污水,多數晾曬池表面浮著一層油膜,隔離了水和空氣。

 

“很多池子排著排著就滿了,表面有油,蒸發不掉,如防滲做得不好,滲掉的量可能比蒸發的多。”曲風臣說。

 

還有防滲。財新記者在各地看到的池子,存在池底破裂、防滲膜鼓包、甚至看不到防滲工程量的情況。曲風臣告訴財新記者,有的企業干脆拿普通塑料膜做防滲膜,不做防滲者亦所在多是。

 

偏僻的污染

 

論理說,晾曬池既然存在大量污染問題,那么早就應在社會上反響強烈,但為何在現實中運行十余年才被大量曝光?

 

答案在于“偏僻”二字。中國西部地廣人稀,存在許多人跡罕至的沙漠、戈壁、荒地、草原等。晾曬池和許多有污染的化工廠建在這些偏僻之地,即可暫時逃離中國東南部人口稠密區的鄰避煩惱。

 

財新記者找到的多數晾曬池,建在遠離居民的工業區附近,位置偏僻,即使是當地出租車司機也很少知道其確切位置。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經財新記者采訪查證,近年已發生數起晾曬池污染事故。在內蒙古烏審旗的烏蘭陶勒蓋鎮, 世林化工廠的六座共計24萬平方米的晾曬池,就成了牧民們的夢魘。

 

世林化工廠是山東淄博礦業集團公司控股、內蒙古世林投資集團參股的國有控股企業,公司成立于2005年,生產煤制甲醇。財新記者在靠近其中五個晾曬池時,刺鼻味道迎面撲來,令人作嘔。池水呈墨綠色,池周鋪著膠皮狀的防滲膜。有的池子防滲膜已大片破裂,像鼓包般,漂浮在水面上。

 

財新記者看到,當時一根管道正在向其中一個池子排放液體。正在作業的工人告訴財新記者,這是藥劑,每天都要注入好幾噸,用來消除污水臭味,“不然就太臭了。”這位工人稱,早先五個池子都沒有做防滲,后來環保局管得嚴,便給其中四個做了防滲,剩下的一個至今未做,如今正往外抽污水,打算等池子干了把防滲膜補上。

 

住在池子附近的一對牧民老夫婦告訴財新記者,自從世林化工投產,晚上關著窗戶也擋不住臭氣的熏襲。老太太今年時有喘不上氣的癥狀,醫生診斷為肺部紋理增重,家中一歲半的小孫子也在一個多月前,時常突然喘不上氣,到榆林市醫院下呼吸科檢查,同樣被診斷為肺部紋理增重。

 

他們告訴財新記者,到工廠理論過幾回,但對方稱無法確認病情與排污之間的關系;到烏審旗環保局反映,對方回復說,他們跟工廠打過招呼,但也解決不了。

 

與烏審旗南部接壤的是陜西榆林市。同樣的故事在榆橫工業園區上演,該地主要發展煤化工。工業園的污水處理廠位于橫山縣楊溝村東北方向約1公里處,場內建有六座晾曬池,池深6米,面積約26.5萬平方米,其功用是“園區內的高鹽污水處理成濃鹽水后,排入蒸發、結晶”。

 

2013年4月,楊溝村村民上網發帖,稱晾曬池在施工期間接納污水,且污水未經處理、不斷滲漏,村子水源地距離晾曬池約100多米,疑遭污染,風一吹,村子被毒臭氣體籠罩,村民出現胸悶、咳嗽癥狀。

 

此事經多家媒體報道后,引起陜西省環保廳重視。陜北環保督查中心實地調查后,發布報告稱,由于污水處理廠尚未建成,園區內延長石油集團下屬醋酸廠將污水直排到周圍沙坑和污水廠內的蒸發塘。報告確認存在污水直排問題,但稱經過檢測,并未對晾曬池附近空氣、井水和地表水造成污染。

 

報告稱,園區內5號晾曬池未經環保驗收擅自投入運行,省環保廳多次要求20萬噸/年的醋酸項目停產,但該公司仍違法生產,偷偷排污。

 

時隔村民發帖一年半,2014年10月,財新記者來到楊溝村,此時園區內的六個晾曬池均已修建完畢,池水滿蓄,由于大門緊鎖,無法取樣檢測。村民告訴財新記者,由于村里人多次到縣里、市里請愿索賠,污水處理廠已經安上部分處理設備,不似以前那般惡臭,但他們仍十分擔心水源地遭到污染,威脅子孫后代,希望說動政府將整個村子移民到高水位處。

 

關于榆橫工業園區的污水處理是否真的達標無害,財新記者采訪園區環保局局長姚懷章。

 

姚懷章對既往排污一口否認,并稱榆橫工業園區是全國少數幾家可做到污水“零排放”的工業園區之一。

 

財新記者拿出村民2013年拍攝的照片,圖中晾曬池水面漂浮著油污、泡沫,和成群野鴨尸體。對此,姚懷章搖頭稱:“我不知道這是在哪里拍的。”

 

變本加厲的亂排

 

在采訪中,財新記者發現在內蒙古寧陜三省份的黃河流域地區,不僅晾曬池眾多,污水直接排入山坳、洼地或自然小型湖泊的事例也多有發生。

 

污水處理專家認為,此類現象應與晾曬池在當地普遍走樣淪為排污池有直接關系。“既然不少大型企業的晾曬池實際上是排污池,那有些膽大的企業就會有樣學樣,干脆就直排污水了。兩者本質區別并不太大。”

 

財新記者發現,在烏海市海南區的西來峰工業園區,園區內有一條暗渠穿過馬路直通洼地,形成一個非常大的池塘,池水發黑,有刺鼻臭味。該園區于2001年開始規劃建設,被列為內蒙古自治區20個重點工業園區之一,生產煤焦油、硅鐵、建材等。

 

兩江中心取樣檢測結果顯示,該池水樣COD為272毫克/升,參照地表水質量三類標準,超標12.6倍,即便參照《污水綜合排放標準》(二級),仍超標0.81倍。

 

同樣在海南區,西來峰工業園西南部,是烏海化工廠,該公司始建于1952年,主要生產PVC、燒堿等產品。就在廠區旁邊,是一片巨大的荒地,半米高的水泥管子與破裂的帆布管子縱橫其間,流著滔滔污水,形成好幾個污水坑。

 

在荒地邊上,有一條深、寬皆十多米的乳白色的膏狀河流,負責看守的工人告訴財新記者,生產堿類產品的污水未經處理,直接排放到這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條“石膏河”。而在不遠處,過去一條馬路即是黃河。

 

在寧夏銀川市的寧東工業園,同樣有工業污水匯聚到馬路邊,形成大池塘的壯舉。負責看守污水湖的老人告訴財新記者,自己在污水處理廠工作,由于污水處理廠消納不了這么多污水,企業便將污水排到池塘中,污水廠根據自己的需要,通過地下管道隨時抽取。

 

看守人稱,附近的寶塔石化、寶豐化工、青銅峽鋁廠和京能電廠都將污水排到這里,“過去是直接排到黃河里,現在不讓排了。”排水管道埋在地下,水位高時,可沒過管口,無法被看到。池塘邊豎著牌子:工業污水、禁止釣魚。但仍有釣者不顧勸阻,在塘邊怡然垂釣。

 

類似現象所在多是。呼和浩特市托克托工業園區亂排污形成巨大的污水湖,被媒體多次曝光后,當地決定恢復原貌。園區為此修建了五個大晾曬池,但根據媒體報道和兩江中心在現場調查,這幾個晾曬池水質極差,異色、異味特征明顯。

 

財新記者踏訪現場時發現,污水池看守很嚴,財新記者剛靠近池邊,就遭到騎摩托車、穿軍大衣的老者驅逐。

 

生態災難

 

星羅棋布的晾曬池,對生態脆弱的西部地區,會有哪些影響?學者普遍認為,不規范的晾曬池首先會污染地下水。

 

周學雙認為,污染物只有三條出路,一條是蒸發到天上,包括有毒有害的揮發性有機物,二條是滲透到地下,三條是水滿溢到池外。

 

“那么多池子,都建得比正常蒸發所需的‘不深于1米’深得多,顯然不是為了蒸發,不就是為了容量大,可以多儲存污水嘛。蒸發不出去,去哪兒呢?滲到地下的概率最大,但老百姓難以取證,也難以證實附近地下水污染與池子有關。”

 

一個例證是,在騰格里沙漠事件中,環保組織已在晾曬池下游取到污染嚴重的飲用水水樣。

 

有學者擔憂,萬流歸宗,黃河流域的地下水與黃河相通,地下水中的污染物會間接污染到黃河,需警惕晾曬池成為西部污染的新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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